“美丽山西生态行（黄河篇）”大型采访报道活动，第一站当然是黄河入晋第一县偏关，第一脚就踏上了老牛湾。

还有什么比眼前碧绿的黄河更能切合活动主题呢？

老牛湾的样子，好像两头老牛俯首饮水，更好像两头巨牛守护着这一泓碧水。

老牛湾，两只“老牛”环抱一泓碧水。 

河边的人说，这段的黄河水变绿，变得温柔，这是从二三十年前开始的，在早先，汹涌澎湃，并不乐意让人亲近。

而我们，就是要发现这背后的故事。

这是一条绿色的黄河

烽堠守望相连，一路相伴，“美丽山西生态行”来到第一站偏关县。

6月15日傍晚，夕阳余晖未尽，我们从偏关县城出发，沿着黄河旅游公路蜿蜒而上。

抵达时，夜色如墨，云稠星稀，群山只能看见一点轮廓。四野寂寥，然而，听不见一点涛声——黄河，明天见。

黄河从远方而来，缓缓绕过老牛湾。

第二天早上6点，天光已经大亮，脸也没洗就出了门。抬眼望去，蓝天之下，大山怀里，一泓碧水。

尽管从图片和视频中早就见过老牛湾，但当亲眼目睹，还是非常惊讶——没有风，水面平滑如镜，清晰地倒映着蓝天、白云，还有河岸的望河楼。突然，一艘快艇驶过，划出两道长长的波痕，画面陡然有了褶皱，静止的画儿，活了！

老牛湾全景。

再往前走去，便得见绿帛般的黄河从极远处缓缓淌来，轻泛层层涟漪，在阳光下闪烁着鱼鳞般的光芒。

这是一条碧色的黄河。

这是一条温顺的黄河。

黄河变绿，是因为上游水坝、水库沉淀了泥沙，以及植被增加，有效地改善了水土流失，当然，也和黄河径流水量减少有关。

只是，现在并不是理性思考的时候，只需享受这片安静。

7点，老牛湾堡景区还不到开门时间，更加安静。

日头更高，阳光更烈，照射在古老的堡墙上，亮得刺眼。

烽火台守候在黄河边已经数百年。

望河楼正在修缮。我们偶遇王玉芳阿姨。

阿姨是给工人们做饭的。她说，为了让丈夫吃上家常饭，从运城万荣专门跑来；她说她女儿在太原上班，她说她有个老乡我们可能认识；她让我们去她那儿喝点水，歇歇脚……

絮絮叨叨的话，像水一样淌过，像这条黄河一样。

老牛湾堡堡门，还保留着旧日的模样。

古堡里，是一个个闲置的院落。树叶婆娑，树影斑驳。

它们曾经为此处的主人舞动，今天又给我们展示风姿。我们离去的时候，它们还是会一样的舞动。

老牛湾堡内的居民都已搬迁，只有房舍树木讲述着旧日的故事。

就像这座古堡，就像古堡边的黄河。是时间凝固，还是时间流逝？

临走的时候，我们在一棵树下，摆放上了刚出版的上一次走黄河时的报道成果《千里走黄河》。

老牛湾堡内已成为著名的旅游景区。

那年，我们也是先来的老牛湾。

再见老牛湾。

再见，老牛湾。 

从老牛湾沿河而下，就到了乾坤湾。

水善利万物而不争。如果被挡住了，那就绕一绕。

所以，天下黄河九百九十道弯。

乾坤湾，是其中最独特的一道弯。

俯瞰乾坤湾美景。

一折一拐，划出一个天然的“S”形，高空俯瞰，更像一张“太极图”。

太极两仪，四象八卦。古人认为这蕴含着宇宙演化、万物生长的至理。乾坤湾这样的地方，几乎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的“圣地”。

走到乾坤湾景区高处，当然要感慨自然的伟力和神奇，但是，同样触动人的，就是丘岭绵延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地貌。

乾坤湾景区全景。

不陡峭，不崎崛，没有高峰，没有峭壁，但铺天盖地扑面而来，自有无法阻挡的气势。

或大或小的河流，裹挟着泥沙，顺着千沟万壑冲进黄河。千百年来，水土不断流失，黄河终于变成“黄河”，沿黄两岸，才变得瘠薄。

古人说，黄河百害而无一利。它给中原人民带来的总是伤痛。条条沟壑，是华夏先民的道道伤疤。但谁能知道，先秦时期，黄河还是“河水清且涟漪”的模样，西汉才被称为“浊河”？

黄河至此，被大山阻隔，绕山而行，画出了“s”形大弯。

乾坤湾附近，流传着太上老君的神牛下凡，耕田犁地消除水患的故事。景区里，还陈设着他们的雕塑。

是啊，当无可奈何无计可施的时候，虚幻的神灵就会成为唯一的慰藉。

暮色将至，游客用照片定格美好瞬间。

而在今天，我们除了战天斗地的豪情外，更找到了和自然和谐相处的密码，还有了古人所不具备的上中下游一体治理修复的条件。

当广袤无垠的黄土高原披上绿装，山梁沟壑都种上了树，风不起沙，雨不积洪，汇入黄河的总是道道清流，黄河如何会是一条“害河”？

游船驶过，在清澈的河面划出波痕。

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，有哪一位“母亲”会伤害自己的孩子。是我们在过去深深地伤害了“母亲”。

站在乾坤湾，看着满目绿色，我想，我们正在让这片天地换个妆容。（采写/李遇 摄影/马立明 胡续光）